病榻囈語
不知怎么搞的,都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兩周了,感冒還在糾纏著我。起初的癥狀是落枕,歪著脖子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雅。繼而嗓子啞了,兩天只能用口型說話,那些找我去拉呱的老大嫂,小大嫂都驚詫我百靈鳥一樣的語音,怎么蕩然無存。再后來的癥狀就是嗓子,有異物感,就使勁的咳嗽,吐痰。好在我的工作環(huán)境偏安一隅,機器的轟鳴掩蓋了我,高一聲低一聲,撕心裂肺的動靜。
我靜下心來,左右手的脈相各把了十幾分鐘,也沒號出個所以然。是風寒癥狀吧,稍微一動就出汗,風熱癥狀更不靠譜,太陽一照就打噴嚏。是心肺不交,還是肝脾失和都不敢確定,夜不能安寐
病因應(yīng)該是周一那晚上,睡夢中聽見鴿子窩里撲撲拉拉的有動靜,穿著背心短褲就沖出去了。用手電挨個角落里照,原來是小迷糊的兒子,在打盹的時候,從木棍上一個趔趄,碰到了臨時工的女兒,結(jié)果被一翅膀給扇到地上。手電的光束里,他還想在飛回去,瀟灑已經(jīng)輕盈的接著這點光亮,跳到他剛才的位置上,開始對著曖昧大獻殷勤了。我還想在看下去,可是一陣夜風襲來,渾身毫毛一炸,趕緊抽身回屋,看來那時已經(jīng)晚了。如果不是這個原因,就是頭天晚上看俱樂部的特比章程,讀的太投入了,一不小心觸到了自己心里最柔軟的地方,林林總總的鴿事都涌上心頭,一霎時如坐蒸籠,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。
好在還能堅持,就像我這么些年,在各種目光里堅持養(yǎng)鴿子一樣,工作一點不耽誤,(耽誤了,就會丟了這飯碗),生活照常,就是晚上睡覺不盡人意。兒子看我啞嗓子,起初覺得很好玩,就學(xué)我。第二天放學(xué)回來,竟然拿出一盒金嗓子喉寶,叫我吃。我感動之余,叫他立馬退掉,這藥在廣告上很誘人,可是對我一點用都沒有。兒子不去退,還是叫我吃,我一看略一沉吟,就告訴他,去衛(wèi)生室,換一包牛黃解毒片,既便宜又不會增加病情。
我這樣還是好的,結(jié)巴大叔輕微腦出血,已經(jīng)做手術(shù)了,就怕他病床上還掛念他的鴿子。這兩天急救車又拉走兩個,一個突發(fā)心臟病,一個腦梗。人生看似浩浩蕩蕩,其實渺小的就像一個草芥。
天逐漸的熱了,已經(jīng)有蚊子了,下午在胡同里編蒜,聽見了第一聲蟬鳴。有兩只小鴿子,精神不振,看來毛滴蟲有所抬頭,飲水要及時更換或者加蒜和醋了?紤],分棚勢在必行了,再出也沒多大意思。只是這幾只有來歷和有背景的,在海霸王詹森沒到了之前,應(yīng)該抓緊出一窩,這樣心里也有底了。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,有朝一日我的鴿子也能無往不利,我也會學(xué)各位君子,無償送給各位難兄難弟,朋友之間都是緣分,人鴿亦是如此,鴿子只是一個載體,傳遞和包涵的意義,比鳳凰和孔雀大明王菩薩還要高尚。
就是這來自天涯的關(guān)懷,叫我不能懈怠,不能頹喪。咬緊牙關(guān),風里雨里不能停歇。國事有政客操做,家事首長會掌握,至于鴿事就是寡人的私事了。黃門官傳朕的口諭:明日寡人下班后,在凌霄閣設(shè)宴,順便宣布小鴿封號,胙土分茅以及分棚事宜
朋友告訴我說:殺鴿子也是一種境界,我似懂非懂。一提境界我就蒙圈,因為我真的是一只菜鳥!